[激凸]佞幸
我费力的捉了一遍字,再被吞,我可就要爆哭了
算是很沉闷的一篇吧,古代背景,看完奸臣后的产物,
里面的豆请参考燕山君,臣是鸡鸭扣,
权革先生友情客串
很雷,天雷滚滚,画风也不可能甜,BE。
佞幸
一
王即是王,世世代代是王
臣是臣,世世代代是臣。
"权革此人,出身贱民,如今大肆结党,实在是让人讨厌。"
今天也不由自主的,继续恶毒的谏言,
他喜欢的金灿灿的地砖,我的额头贴在上面,冰冷的让我感到难过。
"原来你讨厌他。
稍显低沉的少年音色飘了过来,听不出喜悲的感觉也让我感觉到不舒服,
大殿空荡荡的,除了我和他之外没有一个人,
连蜡烛都没有。
其实之前,有侍女,有侍卫,有很多很多人的,
他们被他杀死的时候,像往常一样的,我也在一旁旁观了。
有人从身后抱住了我,
"不要跪下。智皓啊,对我不用这样的。
干净清爽的气息从黑暗的身后传了过来,低沉的声音喃喃的在我的耳边响着,
我回头,是一张英气中带着些稚嫩的少年的脸,在黑暗中勉强可视的视线里,竟是一派的天真无邪。
我有些呆愣,
忽然想起不到一月前,面前的少年拿着剑疯狂的杀掉殿中的所有侍人时的样子,
好像也是这副天真无邪的脸,
眉目全都舒展开,弯着眼睛,好看的嘴巴里爆发出类似野兽般的绝望嘶吼。
"点支蜡烛吧。
我将他没有束起的头发捻在手里,努力的深情着。
"不!!
他的反应很大,一把跳起来,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剑,
"都给我滚开!滚开!寡人才不要人掌灯!
我一惊,急忙扑上去抱住他,嘴里哄着他,
"那便不要了,不要了……
他开始用力的蹭着我,像是要把整个人都挂在我的胸前那般抱紧着,
我端起他的脸,本来打算亲下去,然后再做些我应该做的来打发这漫漫的长夜,
手指触到他脸的时候,却发现他竟然哭的满脸都是泪水。
二
说起来我与他一起长大,算是亲眼看着他一日日的变的不正常,
起初是平常的孩子那般的样子,仿佛是突然在一日内,变得寡言无常起来,
平日里喜爱的宠物也全部都杀掉了,剥了皮晒在阳光下,像是一个个初生的婴儿般的淋漓粉红,又叫了全部的下人们一个一个的排队观看,
我在远处看着那个血淋淋的开怀大笑的人,下人们恐惧到扭曲的脸排着队的挤在一起,
"太子疯了。
平时玩的很好的伴读在一旁惊恐的这么说,
我转过头,不可置信的看着伴读,
啪,
我看见我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。
"你放屁!
我觉得我的目光肯定阴狠极了,
我说,你再说一次试试?
楼台下的下人们一阵骚动,我往下望去,只见宋旻浩正拿着那个平日里他最喜爱的狮子猫的血淋淋的脑袋,按在一个仆人的嘴巴上笑嘻嘻的让他吃下去。
他叫宋旻浩,是太子。
我叫禹智皓,以前是朋友,现在是佞臣。
我一直不肯承认他疯了,他不正常,
所以后来我很费力气的弄死了那个伴读,
我不喜欢他说的那句"太子疯了。",
我也不喜欢他看着我的眼神,
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说宋旻浩任何不好的地方,永远不会。
这个"一直",
在那日宋旻浩一手持剑一手提着我父亲的头癫狂的在大殿上笑之后,
分崩离析。
三
金殿内正值春时,靡靡之声混杂着殿外嘈杂的雨声,格外刺耳。
纯金的座上斜靠着王,他披着长发,面无表情的望着帐内红浪翻滚,
良久,他开口:“都给寡人滚下来。”
少年磁性低沉的声音并不大,却足以让这殿内所有的人抖如筛糠。
帐内的一对人慌忙跪下,男子衣冠不整,光洁的鼻头上划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汗珠,女子的脸上还犹带着红色,衬得她的面庞艳若桃花。
可此时他们却连大气都不敢出,哆嗦着生怕一个疏忽就惹怒了座上年轻的王。
少年英气的脸在大殿烛光明灭之下显得阴晴不定。他定定的看着那对男女,气氛降到了冰点。
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两个奴才性命不保的时候,座上的王跳下了座位,咧开嘴笑了笑,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那对男女,懒洋洋的对站在一边的我说“明天换一对,智皓啊,我要吃卤水鸭子。”
"一会儿就把他们全部都杀掉。"
我听到怀中的少年这么的说着,剥着鸭子的手不禁顿了顿,
"这里有蜡烛,还有很多人。
宋旻浩皱了皱鼻子,明明已经是没有人了的大殿,却还是把声音降到耳语般的轻,
"我觉得他们都要害我,
少年明亮清澈的眼睛抬起来看了看我,有点神经质的哆嗦起来,
"智皓啊,他们都发现了我的秘密。"
我搂住他,用下巴蹭了蹭他毛茸茸的脑袋,皂角的香气萦绕在我的鼻尖,
"那就都杀掉,让您难过的,害怕的,讨厌的,人或者物,睁着眼睛发现秘密的,杀掉了,烦忧就全部都不存在了。
我用最柔和的语气安慰着他,
他抬起头,用冰凉的嘴唇亲了亲我的,弯着一双好看的眼睛,
"好。我全都听你的。
我闭上眼,仿佛能看到那一幅幅人头落地,妻离子散的画面,走马灯似的跑到我的眼前。
"我不要蜡烛。
他轻轻的抱怨着,
"那便不要。
我把他抱到床上,
一根一根的蜡烛熄灭的时候,
我深觉,这个人,这个世界,
没有比这更纯净的了。
四
大概是芡实花开的季节,一日大雨滂沱后,我照常去那漆黑的殿里守卫着那人安睡,
却不想那里却罕见的点了蜡烛,衬着金灿灿的地板,光耀的刺人眼睛,
我站在中门处往里瞧了瞧,觉得有一丝的不对劲,心也微微的紧了紧,
床上空无一人,徒留那一小片的金黄,余下又是让人琢磨不透的黑漆。
我抽出了剑,往前走着,想着万一有前朝余孽,便一刀刺死他,
我其实,从未真正见过这殿的内部全貌。
这人性格无常古怪,只是在龙床周点了蜡烛,我摸索着触着余下的未知窅黑,这实在是让人心中生厌。
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从背后抓住我,
"智皓……
我一怔,急急收回了正要举刀后刺的手,一把跪了下去,额头贴着那一隅冰冷的金砖,
"臣该死,不知殿下在身后……
他伸手堵住我的嘴,
被剥夺了视线的黑漆中,我的直觉告诉我,他寸缕未着,
我不禁睁大了眼睛,竟也模糊的看见了少年消瘦的骨脊,甚至连蓝色的,流淌着的血液也清晰可见。
"不要跪,智皓,不要跪。
他执拗的抱住我,当真是赤着身子的,宛如一个初生的婴儿,带着浓重酒味的,好看的嘴巴贴上我的嘴唇,轻轻的咬了咬,黑暗中亮闪闪的纯洁眼光笑嘻嘻的,
"如果是智皓杀了我的话,也是可以的。
我不禁大惊,嘴上辩驳着,
"殿下不要胡说,我怎么会杀了您呢?
他不做声,手却抓住我的,一路的向下探去,我就这样被他牵着,漫步在少年精瘦的苍白山脉上,经过宫娥训练过的纯熟技巧挑引着我的,嘴巴里含含糊糊的讲着话,
"我是你的,智皓,我是你的。
五
后来,
哪里有什么后来。
温存的触感还未消退,我回想着昨夜那人低沉而动听的叫喊,就仿佛他还在我的掌控之下。不由自主的笑着看向帐顶的时候,眼前走马灯的涌上来,小时候的宋旻浩拉着我的手,怯生生的叫着"哥哥"的样子,
昨夜的他,也叫了我哥哥。
咣当
惊慌失措的宫娥被门槛绊倒而扑到了地上,金盆落地的时候,溅起了一片金灿灿的水花,
我坐了起来,觉得那副花了妆的面容十分的熟悉,
她裙裾上的红色被水晕开,抬了头,十分惊惧的望着我,发出了绝望的尖叫,
"你怎么了?
我问,走上去想要扶她起来,
她却像是触了什么毒物那般的,猛的跪了下去,脸紧紧的贴在砖上,失了声的喉咙里空空的发出了声,
"大人,更衣了……
我怔愣的看着她,一股不详的预感冲了上来,
我不是大人,
我只是朝臣的儿子,
她的身上,
有血腥气。
六
一路上的人,纷纷的看向我,
昨夜滂沱的大雨,勾过了芡实花的味道,丝丝缕缕的缠住了这座王宫,
我一路奔逃,
血腥气愈发的浓重了起来。
"判书大人!
一位父府上的幕僚冲我跪下,
我猛的止住步子,哑然的看着他,依稀瞧见了远方正宫处的一地红色。
黑压压的一片人头,红色的,黑色的官服,低低的伏在汉白玉铺就的地上,
"恭喜判书大人!
我站在那里,怔愣之时,忽听殿上爆发出了一阵不像是人所发出的癫笑声,
就看到那个披头散发的一抹明黄,一手持剑,一手提着一个血淋淋的球状物,衣衫不整的奔了出来,
那时,
在我的眼中,
在我的世界里,
所有的哭叫声都不见了,
我看着那个跳着舞的身影,
我很想挤出几滴眼泪,
但我没有。
我的耳边,那个被我杀死的伴读惊惧的声音一遍遍的响起,
"太子疯了。
"太子疯了。
"太子疯了。
……
一遍又一遍,
一遍又一遍,
"你放屁!
我用力的吼出来,
盼望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,芡实花浓郁的香气充满了我的脑袋,
"太子明明好好的!
七
那天我抱住宋旻浩,很费力的梳着他凌乱的头发,
父亲的脑袋滚落在一边,犹如一个腐掉了的,长了毛的西瓜,
"我很害怕。"
他用力的抱着我,骨头硌疼了我的胸口,
"你在害怕什么?
我有些恍惚的问着他,
这大概是我第一次,很直接的问他在害怕什么,
他抬头看我,
其实我很讶然于,这个人,杀人如麻,草菅暴政,民间口口相传人人唾骂着的狗王,
可是当他做了这一切后,抬眼看向我的时候,却还是那样,
该死的纯洁无辜。
他的眼神闪了闪,长长的头发埋住脸,
"智皓啊,我很害怕。
他还是这样说。
我看着他乌黑的头顶,手上机械的梳着他那杂乱的头发,
我看着白玉阶下乌黑的一片跪着的臣子,
他们都比我年长,
官职却比我低。
他们有些人偷偷的抬眼瞧我,
像看一个最下贱的垃圾那样,
厌恶,惊惧,恐怖,艳羡,嫉妒,
我不知道,
我知道,
我堵住耳朵,
我睁开眼睛,
我梳着怀中抖如筛糠之人的那头乱发,
佞幸,
我便是了。
八
宋旻浩性冷,所以总会命令宫中掌事挑选成双的奴才,先在合欢殿内媾|和,待到他起兴的时候,才会来粘着我,
可是他从来不会拥有正常的发泄。
"你做的很好了。
他噬着我的汗水,低沉动听的声音安慰着我,从一而终的病恹恹的根部依旧疲软的在那里垂着,了无生气,
这是他的秘密。
所以那些奴才,才都不会活着出去。
这是我知道的,他的秘密。
"下一个月圆夜,便是起兵之时!
权革猛力的一拍桌子,群臣响应之。
"禹智皓,
他令人厌烦的挑起眉,那张骄傲的恶心的脸定定的望着我,
"你来抓住他。"
我早就说过,
权革此人,出身贱民,如今大肆结党,实在是让人讨厌。
我抬眼,默然的看了看那些叛臣,
"下雪了。
我提醒着他们。
九
我的直觉告诉我,
宋旻浩并不傻,
他清醒的可怕,
他让我感到危险,
就如同,一条阴冷的,缩在洞里的蛇。
就在上月,他号令了众妃赏雪,
"一律不许披裘。
他笑着与管事的嬷嬷说着,手轻轻的捏了捏她发抖的肩头,
猎场的雪,因为许久没有清扫的缘故,而变得异常的厚,
他窝在我的怀里,
少年清朗的声音响起来,
"中宫娘娘的舞姿是天下一绝,
他嬉笑着喝了一大杯酒,
"请换下罩衫和鞋袜,来跳一曲吧。
中宫娘娘权英花,权革之妹。
女孩子惨白了一张花容月貌,哆哆嗦嗦的站在冰天雪地之中,不知所措
"我让你脱掉!!
宋旻浩的耐心没有了,
于是他吼了起来,
又转头,异常柔和的命令着乐师们,
"奏双令调。
双令调,权革的得意之作。
那天的权英花,在及膝的雪中,只着了一身单衣,没有鞋袜,就那么的跳了三个时辰。
后来她死了。
"把这个女人剁碎了,喂猪。
宋旻浩懒洋洋的指着她,就如同要吃茶般平淡的下了残忍的命令。
"可中宫娘娘……
刑法者抖着手,
"不是了,她不是了。
少年淡淡的说着,抬了抬手,示意把碍眼的人抬下去,把头埋在了我的怀里。
那天,
是权革和叛臣们密谋的第二天。
十
"你知道吗?
宋旻浩突然抱住我,我不禁停了动作,
"不要停,
他用力的夹了一下我,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,
他咬住我的耳朵,
"我很爱你。
他松开我,大张了双臂,
"我也好,寡人也好,
少年捂住眼睛,
"都很爱你。
我愣了愣,把他的一双笔直的长腿环在我的腰上,
"臣也爱您。
他腿间的那处,依旧毫无动静。
他咧开嘴大声的笑了起来,认真的看着我,
"智皓想做王吗?
我惊住,
有那么一瞬间,
我甚至觉得,我在这个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少年王面前,
一览无余。
"臣不敢。
我俯下身子,极尽虔诚的吻住他,
"我不喜欢你这样。
他皱了皱眉头,伸手指了指腿间,
我今天才发现,少年腿上稀疏的草丛间,有一道长约一指的浅淡疤痕。
十一
权革这个家伙,让人讨厌。
他竟那么的迫不及待。
月亮半圆的时候,他赤膊,身披着一件宣称着是他妹妹的血衣,勾的一群叛臣群情激愤,
"杀了狗王!
他们在荒郊野岭吼叫着,
如同野犬在吠。
日子便又提前了三天。
我冷眼看着,觉得权革更讨厌了,
权英花死的时候,被冻成了青色,哪里会出什么血?
这些天里听了探子的闲言碎语,
权府有一个丫鬟,因为惑主,被生生的打死了。
我看着月光下经由权革剧烈的动作而生风的血红小衣,
这群瞎了狗眼的蠢臣,
明明的,衣襟上绣着个梅字。
十二
在我很小的时候,喜欢过一个美人。
我也很喜欢宋旻浩,
但不同的,在那次,我很认真的想过,要娶妻生子。
她跳舞跳的很好看,
棱角分明的唇,粉红色的,如同花瓣。
乌黑的长发,挽成了如同云朵般的发辫,
不施脂粉就泛着健康的粉红色的面颊,白净如同剥了壳的鸡蛋的面庞。
英气的眉毛,高高的挑起来的时候,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,
让人想要把全部,都进献给她。
她的名字也叫美人,
韩美人。
我与宋旻浩说,我很喜欢韩美人。
彼时他正坐在树上捉知了,闻言愣了愣,
"是要成亲的那种喜欢吗?
我点点头,
小孩子坐在树上,咯咯的笑了起来,
你要知道,那样的笑,纯洁干净,就像早春时分,清晨里陷入枝缝间的阳光那样的,美好动人。
后来,他性情大变,
变得无常,越来越喜欢躲起来,
在角落里偷偷的看着别人玩,
那棵树,就再也没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捉知了了。
再后来,他登了基,
第一年的时候,以选兴清的名义,广罗了天下的二八美人们,
炮烙,鞭刑,腰斩,走刀山,
死掉的女孩子们,就全部剁碎了,飞飞扬洒进土里,
名曰"美人肥田"
种上作物,分赏给各位大臣们。
从那以后,
我便再没见过韩美人。
十三
月亮越发的圆了。
我看着宋旻浩,
无忧的宋旻浩,
有一日,竟莫名的掉下泪来。
权革此人,怕是不会直接杀了他。
我曾听闻,对外一向是毫无污点的权大人,府内有个美人圈,
没有一个女人,全部是被折磨的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的男伶。
"智皓。
他唤我过去,
好看的面庞藏在披散的头发下面,烛火明灭之间,我觉到了不寻常。
他照常躺下,手却轻轻的握住了我的,
我感觉到周围,还有别的人存在。
我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,正要开口的时候,他轻轻的吻住了我,
"我知道。
我心里一惊,
他轻轻的取悦着我,一把把我压在他下,如同初次品尝爱时那般,黑暗中亮闪闪的纯洁眼光笑嘻嘻的,轻轻的咬了咬我的耳朵,
我感觉到起伏动作之间,我被主动的包围在了一片温暖的地方,
我觉得,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如此屈尊,
他在我的身上,双臂抱着我,夹的我舒服的快要死掉了,
继而他击了击掌,一个蒙着面的女人从暗处走出来,呈上了一个小盘,
"我希望智皓,能弄疼我。
他把那两个小小的金环递给我,少年深红的舌尖抵住上牙洁白的贝齿,挑引的绕了个圈。
这大概是我最失控的一个夜晚,
即便是知道还有一个蒙着面的女人藏在暗处,
我还是发了疯般的抱住宋旻浩,像只疯狗那样,咬着他那被我粗暴对待过的艳红小点,感觉着唇齿间那令人生厌的金环的冰冷温度,
他并没有流很多血,浑身青青紫紫的,狼狈又可怜,让人想不住的进犯。
"我很开心。
他笑起来,被汗水沾湿的长发一缕一缕的,黏在精瘦的背脊上,
宋旻浩看了看我,有些发红的眼角凭添了几分妩媚,
他一路向下,
我大睁了眼睛,
当他含|住我的时候,
我觉得,
我不舍得他死掉了。
这个人,
就要被权革狩猎到了,
他会是个暴君,
疯王,
杀人如麻,
草菅暴政,
在史书上凄惨的死去,
然后又在权府的美人圈里新生,
求生不得,
求死不能。
我忽的抱紧他,
"你不要死。
我觉得我也疯了。
十四
我恨宋旻浩,
他杀死了韩美人,
杀死了我爹,
杀死了我的一切,
然后居然,
又讨好的把一切所谓珍贵的东西献给我,
官职,土地,权力。
我每次抱住他的时候,
每次看见他脆弱的脖颈的时候,
我都想掐死他,
剁碎他,
做死他。
可他终于要死了,
在几日之后。
甚至会比死还惨,
可能会像个狗一样,被砍掉四肢,在美人圈里千人踩,万人压,
可能余生真的会成个傻子,只会追求感官上的刺激。
可能会成为权革的一件玩具,
被改造的面目全非。
挖掉眼睛,
成为盲伎,
砍掉四肢,
成为蛇妖,
或是不得以见天日,
苍白虚弱的身体,也别有风味。
我见过那么多的死人,
此刻看着宋旻浩,
却是最最害怕。
"权革要杀了你。
我抖着,越发的抱紧了这个弟弟。
宋旻浩默了一会,汗湿的头发垂了下来,我看不见他的表情。
他为什么不反应呢,
我觉得我就要疯了,所以我用力的吼着
"权革要杀了你!
我用力的摇晃着他,
"连我也要杀了你!
像以前那样,
把逆臣统统杀掉啊,宋旻浩,
把权革和我,都杀掉啊,
你怎么不说话呢?
啊?宋旻浩!!
像是过了一百万年,
宋旻浩垂着的头,稍稍动了动,有些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,
"韩美人还活着。
他抬起脸,
平静的可怕,
他冰冷的手抹去了我的眼泪,像往常那样的弯起了眼睛,有些讨好的看着我,
"韩美人就在这里,
蒙着面的女人悄悄的走了出来,
她拉下面纱,静静的站在那里。
"是哥哥最珍贵的人,
宋旻浩看着韩美人,对我之前的话充耳不闻,
眼睛里的艳羡流淌出来,打着转,
"要成亲的韩美人,寡人,完完整整的养大了,
我看着长大了之后的韩美人,
突然想起,在那个大概是芡实花开的季节,一日大雨滂沱后,父亲死掉的那天,摔倒在地的那个,第一个唤我大人的十分面熟的宫娥,
替我更衣的那个女人,
小时候跳着舞的,
舞着剑的,
桩桩件件,合在一起,
组成了我这么多年来,心心念念着的韩美人。
十五
我发了疯似的到处寻找宋旻浩,
自从那日以后,
我便再也看不见他了。
月圆之夜马上就要到了,
每天都像是魔咒般的,
权革与叛臣们的狗吠,如雷贯耳。
我拥有了韩美人,
更可笑的,
我竟不希望宋旻浩死掉,
也不想让他被权革捉住。
然而,
到最后,
我也没能找到宋旻浩。
十六
"没有抓到也没关系,
权革用枪挑着那件血衣,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,
"我,总会找到他的。
他一字一顿的讲着话,
我看到他后面黑压压的叛臣兵马,
修罗地狱。
权革一把破开城门,高扬着头颅,一路畅通无阻。
我跌坐在地,
用着最微弱的渺茫希望,想着突然有人从后面抱住我,
像往常一样的,我一定会用力的抱住他。
"寡人在这!
殿上突然响起了个清冷的声音,
少年的声音犹如利剑,划开了嘈杂的夜幕。
我猛的抬头,就见到了那一抹明黄,端正的坐在金椅上。
整个大殿灯火通明,
连我也是第一次见的,殿中的全貌,
零零散散的,挂着的,全是一幅一幅的画,
我怔怔的看过去,
我找了许久的人,那个疯王,就在那里。
然后我便看到了我自己,
很多很多个我自己。
笑着的,哭着的,
抱着宋旻浩时的样子,
甚至还有我们媾|欢时的样子。
都是他画的吗?
"你们是什么东西?
少年王高高的扬起了头颅,疯狂的笑了起来,
他手里拿了一把银妆刀,猛的刺向了自己的脸,
"寡人才不要死在你们这群叛臣手里,
他疯狂的划着,
"你们都发现了我的秘密,
血不停的掉在他的袍上,四周都静悄悄的,
仿佛只有他一个人,快活的跳着舞。
"你们都要害寡人!!
他大睁了双目,目眦欲裂,嘶声吼着,
我看着他,
在他的眼底,我看到了最无助的恐惧,和害怕。
我很想冲上去,抱住他,
像往常一样,违心也好,真心也好,抱住他,轻轻的哄着他。
就在我准备起身冲上去的时候,他指向了我,
"这个贱民,怎么和寡人的智皓一模一样呢?
我定住,
周围人讶然的看着我。
王拖出了一具面目全非的人形,爱怜的抱住,
"我的智皓,寡人早早的就把他给保护起来了。
他吻了吻那尸体腐烂的唇,
"智皓,是要和寡人一起死掉的。
他一挥衣袖,神情癫狂,
"连同这极乐的宫殿,一起死掉!!
权革回头,看了看我,目光里带着些疑惑。
宋旻浩环视了一周,手指依旧指着我,
"所以,你们快杀掉这个冒牌货,
他跳起来,
"和智皓一样的人,全部要杀掉!
权革的马打了个响鼻,
我站在原地,
呆愣的看着宋旻浩。
周围人也看着我,
一如父亲死掉的那天,
像看一个最下贱的垃圾那样,
厌恶,烦躁。
十七
瞎了眼睛的疯婆子抱着一把琴,在又一次大雪的街头,嘶声的唱着不成韵的歌,
"王有世子尚年少,眉如点漆唇如绣,
君不君,臣不臣,幼子献给朝重臣,
可怜幼子年方七,芙蓉帐内尽人道,
银妆刀画白雪肤,红烛点泪盈盈目,
大人之子为挚友,大人之妇为长姑,
奴婢自贱挖双目,疯癫真话无人听,
只当狂言行世间,疯王焚尽合欢宫
……
雪很厚,
及膝。
我看着那个疯妇人,
天下换了新主,已有三年。
我听着这白雪风声带来的嘶哑调子,
忽然泪流满面。
桩桩件件,
韩美人,
父亲,
他们的脸交接在一起,
骗子。
我很想吼出来,但却发现我已经失了声
风刮的我的脸生疼。
我想,
再也没有一个人,
会从黑暗中抱住我,
也没有一个人,会与我抱怨蜡烛,
我的额头也不会再贴上那金灿灿的地砖,
全部都焚尽了,
那些违心的话,
真心的话,
再也没有机会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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